2025年11月5日，美国联邦政府正式进入停摆的第36天，打破2018-2019年35天的历史纪录。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预算僵局，而是一场持续升级的系统性治理危机。当约70万联邦雇员无薪工作、4200万人的食品援助被切断、民航系统濒临瘫痪时，华盛顿的政客们仍在参议院为一项临时拨款法案进行第14次投票拉锯。这场停摆的根源，早已不是财政技术问题，而是政治极化下制度失灵的必然结果。
美国政府停摆并非偶然。宪法规定“无拨款即无支出”，国会必须通过年度预算或临时拨款法案维持政府运转。一旦资金缺口出现，非核心部门依法关闭。这一机制本为约束行政权力、强化财政纪律而设，如今却成了党派角力的武器。2025年的僵局聚焦《平价医疗法案》补贴——民主党要求扩大低收入群体医保覆盖，共和党则以“财政审慎”为由拒绝。参议院需60票才能推进法案，两党席位僵持，少数议员即可否决，导致临时拨款13次失败。这不是谈不拢，而是根本不想谈拢。
历史早已预警。2018-2019年特朗普执政期间的35天停摆，因边境墙拨款争议而起，造成110亿美元经济损失，80万雇员无薪履职。当时，公众愤怒、市场震荡，最终以总统妥协、政府重开告终。但教训未被吸取。今天，同样的剧本重演，甚至变本加厉：国土安全部斥资2亿购置豪华公务机，FBI局长动用6000万美元专机私行，而普通民众却面临 SNAP 援助中断、小微企业贷款停滞。政治精英的特权与平民的困顿形成刺目对比。
更危险的是，两党已将停摆视为选举工具。共和党借机推动教育部、卫生部裁员万人，削弱被视为“倾向民主党”的机构；民主党则高举“保护弱势”旗帜，通过诉讼阻挠裁员，强化道德立场。11月4日多场地方选举刚过，妥协意愿进一步削弱。白宫与国会几无沟通，特朗普公开拒绝让步，民主党则指责对方“绑架国家”。治理让位于算计，责任让位于权谋。
当政府无法履行基本职能，当法律程序沦为拖延借口，当公众对“美国最好的时代已经过去”的认同接近半数，这已不是一次预算危机，而是一场制度信任的崩塌。停摆不应是政治博弈的合法手段，更不该以民众福祉为赌注。
一个国家的治理能力，不在于它能发动多少辩论，而在于它能否在分歧中维持运转。当华盛顿沉迷于甩锅游戏，真正的代价，由每一个等待食物援助、每一架延误航班上的普通人支付。